当前,学科交叉已成为知识更新与生产的重要动力,它在很大程度上打破了传统的学科壁垒,更加关注重大的现实问题,以问题作为导向。在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公布的新版学科目录中,将国家安全学、区域国别学等单列为交叉学科门类下的一级学科。学界已对两个学科的内涵、边界、分支学科、理论与方法和人才培养路径等方面进行了系统的探讨,形成了诸多的共识。这对于新兴学科的发展,明确学科本体至关重要。交叉学科与传统学科的一个差异在于其交叉性。国家安全学和区域国别学既具有不同的学科属性,但又高度相互关联。因此,初步审视两个学科的关系有一定的必要性。
两个学科虽然在内涵、分支学科、交叉领域、研究方法等方面存在差异,但在研究对象上具有交叉性,相互支撑。国家安全学在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指导下,服务我国的国家安全,其中涉及本土国家安全理论的建构、国家安全教育,以及服务国家安全实践等诸多方面。它既重视外部安全,又重视内部安全。国家安全学虽然最终指向的是我国的安全实践,但在当今全球化以及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我国的国家利益遍布全球。内外安全因素的联动,已成为影响国家安全的重要方面。甚至在某些安全议题上,外部因素显得更加重要。区域国别学正是对国家安全学的重要补充和支撑。
以笔者关注的中东地区研究为例,这种支撑作用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首先,区域国别学为国家安全学提供了重要的域外知识,是客观认识域外安全问题的基础。包括中东地区在内,我国的周边地区并不稳定,冲突频仍。这些域外的安全问题对我国的国家安全产生重要的影响。例如,伊斯兰国的兴衰、塔利班的崛起、伊朗核问题、叙利亚冲突、也门冲突、阿拉伯剧变、印巴关系等。这些问题本身具有复杂的历史经纬,且与我国的本土安全问题高度互动,不了解这些域外问题的来龙去脉,那么研究这些问题对我国国家安全的影响与应对,就是无源之水,经不起推敲,甚至会产生严重的误导。
此外,我国当今的国家利益已遍布全球,境内外人员往来频繁。其他国家的安全问题也会对我国海外公民生命和财产安全,以及我国在海外的经济与能源安全等造成严重威胁。阿拉伯剧变后,利比亚、叙利亚的冲突,以及阿富汗剧变等都对我国的海外安全造成了严重的威胁。领事保护、撤侨、海外资产的保护等成为重要的手段。这些安全问题的预防与化解本身需要对相关国家进行深入的研究,在此基础上准确对安全环境进行评估、预警以及提出妥善合理的应对,这些都建立在扎实的区域国别研究基础上。
其次,当今时代,安全问题不仅是一个国家的问题,还是地区问题乃至全球性的问题,安全合作需要更广阔的国际视野。例如,与中东国家、中亚国家进行安全合作,需要对这些国家的安全问题、安全环境、安全关切,以及地区国家在安全问题上的立场进行准确把握。这不仅要求对周边安全环境在广度上具有全面的了解,还需要地区和国家层面历史的深度观察。在全球安全问题层面,涉及的国家更多,问题就更加复杂。因此,对国外安全问题的研究,以及国际安全合作的实践,需要地区性和全球性的安全视角。区域国别学在很大程度上提供了学理支撑。
再次,国家安全学不仅是一门实践的学科,还需要有“大理论”的指引。本体性的理论建构是学科形成的重要标志,对于学科建设具有重大的意义。国家安全学的独特性在于,不仅关注实实在在的国家安全问题,还需要在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基础上建构我国的安全话语和观念,并提升其在国际社会的接受度,进而为我国的国家安全实践提供正反馈。这既是全球价值链重构的重要内涵,同时也是推进我国的地区、全球安全合作方案的观念基础。换言之,国家安全学也需要建构具有自身特色的“三大体系”。
客观而言,安全既是客观存在的现实,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主观的精神体验,存在不同程度的“安全化”现象。不同的民族、国家、宗教和文化,对于安全的认知千差万别,甚至南辕北辙。在一些中东国家,国家安全利益的认知要低于教派或者部落、地方的安全利益。另外一些国家的国家安全被纳入到具有跨国性的教派安全网络之中。我国对外的安全合作需要符合当地的安全文化。这无疑是区域国别研究的专长之处,既涉及对域外安全问题的深入认识与理解,并在安全合作中将之加以考量,同时也涉及如何将我国的安全观、安全理论以更加符合当地历史与文化的方式予以表达,加强接受度,实现在安全合作上的“民心相通”。
由此可见,深入探讨国别和地区的安全问题和安全文化是国家安全学的重要支撑。同时也应该认识到,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化对于区域国别研究的重要促进作用,使后者更具有针对性、目的性和问题指向性。但也要注意,区域国别研究中的安全问题与国家安全学中的域外安全问题仍然属于两个学科,在研究的旨归与研究理论方法上存在不同。两个学科的相互交融同时保持学科特色,可能也是交叉学科独具的特色与优势。因此,在学科建设中,需要以影响我国的重大安全问题作为先导,在政治学基础上进行多学科协同攻关和跨学科研究,既要竖起学科的篱笆,但也要打开不同学科交往的大门。如在国外的安全理论研究、国外重要的安全问题研究、双边或多边安全合作研究、安全观与文化研究、境外涉我安全问题的预警与安全保护研究等方面进行深入的研究,培养相关的高水平人才。这需要在国家安全学的理论建构、人才培养机制、主要分支学科的设立等方面明确内涵,以研究的安全问题为导向,探索学科交叉的有效机制,推动两个学科的良性互动与发展。
【本文系陕西省教师教育改革与教师发展研究项目“学科交叉视域下青年教师发展路径研究——以区域国别学为例”阶段性成果】

序号 | 评价专家 | 专家等级 | 机构 | 评价时间 | 打分 | 评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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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李** | 1级 | 广州市教育研究院 | 2022-12-09 16:33 | 76 | |
2 | 尹** | 1级 | 长沙学院外国语学院 | 2022-12-16 00:36 | 90 | |
3 | 肖** | 1级 | 成都大学外国语学院 | 2023-02-02 21:05 | 10 | 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元宇宙及虚拟仿真技术的发展,非传统安全危害世界和平与发展。国家安全面临非传统安全的巨大挑战,网络主权安全、信息安全、外太空国家战略资产安全。维护国家非传统安全,需要建构新的大安全理论,指导和化解潜在非安全因素。 |